第10章
第10章 10
我慢悠悠地从袖中，取出了一沓纸。
“大人，民女这里，也有几样东西，想请大人过目。”
我将手中的纸张，通过衙役，呈送到了府尹的案前。
顾言之不知道的是，我掌管锦绣坊的这五年，每一笔大额的交易，每一份重要的合约，我都有两本账。
一本是给顾家看的明账。
另一本，则是我自己留底的，记录了所有交易细节，包括洽谈过程，利润分成，以及经手人签押的私账。
这本是为了防止与人合作时，对方反悔耍赖。
府尹大人一页页地翻看着我呈上的账目，以及最重要的那份承恩公府的合约。
合约的末尾，清清楚楚地写着签约人的名字。
不是我“沈清月”，而是“柳依依”。
上面，还盖着柳依依小巧的私印。
“大人，这里有承恩公府的合约为证，当初与之签约的正是柳依依。”
我朗声说道。
“至于他们所说的，民女中饱私囊，克扣工钱，这本私账之上，每一笔收入，每一笔开支，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甚至，我还多次自掏腰包，为坊里的绣娘们添置过冬的炭火和棉衣，这些，都有据可查。”
“如今，他们为了让我替柳依依收拾烂摊子，竟不惜颠倒黑白，在公堂之上，对我进行诬告。”
“民女恳请大人明察秋毫，还民女一个公道！”
我话音一落，整个公堂鸦雀无声。
府尹大人看完了所有的证据，脸色变得铁青，他重重一拍惊堂木，目光如电般射向了面如死灰的顾言之和早已瘫软在地的柳依依。
那几个作伪证的管事和绣娘，更是吓得浑身发抖，跪在地上，磕头如捣蒜。
“沈清月……我没想到，你……你竟然如此阴险！”
顾言之指着我，手指都在颤抖。
我看着他，轻轻地摇了摇头：“我记账，只是为了防小人罢了。我从未想过，有一天，需要用它来对付我曾经的家人。”
“清月……清月我错了，我知道错了！”
眼看大势已去，顾言之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他竟然不顾公堂的威严，试图冲过来抓住我的手。
“清月，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，你救救锦绣坊，救救我！”
“我保证，我现在就回家写休书，把柳依依这个贱人赶出家门！我把她肚子里的孽种也一并打掉！”
“以后，我只和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！我把顾家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管！”
他声泪俱下地哀求着，言语间，早已将身旁的柳依依，视作了可以随时丢弃的垃圾。
柳依依听到这些话，本就惨白的脸，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言之，最终两眼一翻，竟是直接晕了过去。
我一把推开了试图靠近的顾言之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顾公子，我与你，早在你拿出那封休书的时候，便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至于你们接下来会如何，律法自有公断。”
我说完，对着堂上的府尹大人，深深一揖。
“大人，他们诬告在先，意图谋害民女在后，还请大人依法严办。”
他们这种诬告，按照大周律例，是要反坐的。
也就是说，他们想让我坐多久的牢，他们自己，就要坐多久的牢。
“清月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！你别走！你别离开我！”
身后，传来顾言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
而我，只是冷漠地，头也不回地，走出了顺天府的大门。
我对顾言之，对那段充满了欺骗与利用的婚姻，真的，已经死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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