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整一下。”我被辞退了。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脑袋上,嗡嗡作响。“不是你的错,
小雨。”王姐叹了口气,语气竟然缓和了一些,“说实话,这活儿真不是小姑娘干的。
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……我女儿比你大一岁,在念大学呢。你这个年纪,
是应该在学校里的……”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。我抓紧那个信封,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
转身就跑。我冲出车间,冲出厂门,外面清晨的阳光猛地刺过来,晃得我睁不开眼。
我蹲在工厂门口那个光秃秃的花坛边,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,终于忍不住,放声大哭。
不是嚎啕大哭,而是那种压抑了太久、无声的、撕心裂肺的哽咽。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,
屏幕亮起,是妈妈发来的微信:“小雨,工作还习惯吗?夜班辛苦,要记得按时吃饭,
别累坏了身体。”我盯着那几行字,看了很久很久,手指在屏幕上悬停,最终,
我颤抖着回复了三个字:“挺好的,妈。”然后,我加上一句:“别担心。”撒谎。
我已经习惯了对他们撒谎。报喜不报忧,是所有在外漂泊的、像我一样底层孩子的本能。
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那个月租三百块、位于城中村深处的出租屋。房间狭小、阴暗,
空气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。我甚至没有力气脱掉工作服,
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硬板床上。这是我来这座南方电子厂重镇三个月,
第一次在白天躺在自己的床上。阳光透过那扇脏兮兮的小窗户勉强挤进来,
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个惨淡的光斑。我又失业了。我的人生,
好像从技校退学那一刻起,就驶入了一条不断下坠的轨道,没有刹车,没有方向,
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失重感。手机再次响起,屏幕上跳动着“姑姑”的名字。我犹豫了一下,
还是按了接听键。“喂,小雨啊?”姑姑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
“我听你王姐说了……你是不是……辞职了?”王姐,是姑姑的老乡,
也是她介绍我进的这家工厂。“嗯。”我闷闷地应了一声。“哎呀你这孩子!
怎么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