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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9:10:08

精选章节

结婚三年,怀孕五个月的妻子打掉了试管十几次才到来的孩子。

只为了腾出位置,给身患渐冻症的初恋留后。

满心期待孩子到来的我捧着他小小的尸体质问妻子。

她却忙着为初恋擦身洗脚,一脸无所谓。

“你就不能大度点吗?人家都这么惨了,我们好歹也是爱过一场,给他留个后怎么了?”

“反正孩子没了可以再生,他的病是一点都拖不了。”

可她不知道,她打掉的将是她今生最后一个孩子。

1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,接到医生的电话时,我满心都是“流产”两个字眼。

来时的路上,我甚至设想了许多可能,也许是夏佩兰不小心摔倒了,也许是她被人撞了。

可我万万没想到,是她主动要求打胎。

打掉我们试管了十几次,才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。

赶到医院时,一切都尘埃落定了。

我刚在病房门站定,夏佩兰的声音便透过门缝传了过来。

“云霆,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,等我修养一阵就可以给你怀宝宝了。”

“云霆,你不用谢我。我们好歹也爱过一场,即使最终没能走到一起,但我也一直没有忘记你。只是给你一个孩子而已,就当我们重续爱的结晶。”

爱的结晶?

既然她和冯云霆之间的孩子是爱的结晶,那我们的孩子算什么?

站在门口的我看向夏佩兰,她明明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刚从手术室出来,就迫不及待给冯云霆打电话报喜。

一脸愉快的她丝毫看不出对打掉的孩子的难过。

我握着门把的手捏得发白,深吸一口气后,才重新聚起心神,打开门。

一见我来,夏佩兰立刻变了脸色,她将电话挂断,甚至下意识往被子下一藏。

可我已经看到了她给冯云霆的备注。

老公。

顿时,我双眼猩红,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瞥了一眼。

我多么希望是我看走了眼,可那两个字实实在在摆在我面前,让我无法再自欺欺人。

“老公,你怎么来这么快?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
看着夏佩兰佯装伤心的模样,我冷漠异常,听到她对我的称呼时,心里反而一阵恶心。

甚至,在发现她还要继续蒙骗我后,更是怒火满盈。

我沉默地站在原地,并没有回应夏佩兰。

强压着自己的怒火,害怕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。

见此,夏佩兰反倒将水杯往我脚边一砸,同时尖锐的声音炸在我的耳边。

“许子阳,你是哑巴吗?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?我怀孕时,你那么舔,现在流产了,就露出你的真面目了?”

“我看,你就是喜欢孩子多过于我吧!”

听着夏佩兰一锤定音的结论,我不由地冷笑一声。

看着她借此将来电挂断来铺盖弥彰的行为,更是心底一凉。

自从得知她成功怀孕后,我一直鞍前马后地照顾她。

怜惜她试管的辛苦,我照顾她在家里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。

心疼她怀孕的不易,我拒绝高薪工作,只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。

可这一切,都被她归结于是为了孩子!

我细细描摹夏佩兰的脸庞,明明是我熟悉的模样,我却觉得异常陌生,特别是她眉宇间散不去的不耐烦。

大概是觉得我打扰她与冯云霆叙情了吧。

“夏佩兰,”我第一次这样冷漠地唤她的大名,“别装了,我都知道了。”

“我作为你法律上的丈夫,你的所有情况,医生都会告诉我,不像冯云霆,需要你亲口告诉。”

“我问你,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?你到底爱不爱孩子,爱不爱我?!”

夏佩兰顿时捏紧了被子,脸色一阵青白。

2

我很少直白的说出“爱”字,我的感情向来含蓄,全部融入在为夏佩兰所付出的一举一动里。

可是,看着她神色慌张,甚至还在倒打一耙,我倒庆幸自己没有直白地对她说爱。

“试管十几次,我怎么可能不爱我们的孩子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……”

夏佩兰见编造不出什么借口,索性破罐子破摔,道:

“我这不是看自己可以怀了吗,打算先给云霆生一个,他患了渐冻症,已经很可怜了,还为了我终身不娶,我给他留个后,怎么了?”

“反正孩子没了可以再生,他的病是一点都无法拖了,老公,你能理解我的,对吗?”

对上夏佩兰殷切的目光,我彻底失望,闭了闭眼,反倒冷静下来。

“所以,我们的孩子只是引路砖是吗?是可以被随意抛弃的,对吗?”

“冯云霆是死是活,又跟我何干?”

本来还有些愧疚的夏佩兰一听我提到冯云霆,立刻变了脸色。

她突然暴起,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,冲到我的面前。

“啪”一声,响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脸上。

“许子阳,我都给你台阶了,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
“我已经多次向你解释多少遍了,你还在纠结什么?他不过是一块没有人权可言的肉,能给云霆让路是他的荣幸,你何必如此冷嘲热讽?”

“非要云霆死了,你才甘心吗?许子阳,你怎么这么残忍,我真是看错你了。”

我用舌尖轻抵着隐隐作痛的腮帮,眼底已是一片冰冷。
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。既然你对我们的孩子如此轻视,执意对我定罪,那么我们的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。”

说完,我不顾夏佩兰的挽留,转身离开。

驱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,我打电话取消了所有有关孩子的预定。

亲自叫人拆除家里早已布置好的婴儿房,将那些玩具、衣服全部退掉。

然后,一个个通知亲戚孩子流掉的消息。

每说一句,我的心就像是被割了一刀。

到最后,已经是麻木的状态。

挂断最后一个电话,我又开车来到了公司,不少同事在看到我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
毕竟,谁都知道这个时间段,我一定是陪在夏佩兰身边。

“逸晨,你不是已经申请了在家办公吗?怎么现在跑来了?”

自从夏佩兰怀孕后,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。

也许是因为试管的原因,她总是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得什么都吃不下。

为了照顾她,我申请了在家办公,每天都在家里变着花样为她做营养餐,满足她各种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。

可是,我的一切付出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,甚至责怪我不能替她承受怀孕的痛苦。

那一次,我伺候她睡下后,在沙发上枯坐了整夜,无数次打开上司发来的升职邮件,考虑到夏佩兰时,又选择了放弃。

通宵后,又像没事人一样,伺候她穿衣吃饭。

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能忍受怀孕痛苦的人,却愿意为了冯云霆打掉我们的孩子,再重新怀上他的孩子。

我在办公室坐下,打开电脑,笑着回复:“我已经申请撤销在家办公了,以后我都会准时来报道。”

“那你老婆怎么办?这不得一天八百个电话打过来。”

同事开玩笑道,我却淡笑不语。

上司听闻我回公司了,赶忙前来寻我,正巧听到了这句,不由地向我询问原因。

“孩子流掉了。”

我淡声回复,面上已经麻木到不带一丝心疼。

毕竟在夏佩兰毫不留情的一声声指责里,我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
“那……节哀……”

见上司有些不知所措,我反而不见一丝伤心回道:“林总,现在我已经没有拖累了,上次你跟我提到的升职,我想好了,愿意去外派。”

上司闻言,拍了拍我的肩,带着无声的鼓励。

“好。你能迅速走出来,我很欣慰。你放心,团队我都给你安排好了,就等你过去上任了。”

上司走后,不少关系好的同事都围了过来,他们都表情唏嘘,宽慰着我。

而我始终表情淡淡,没有什么反应。

在他们的劝慰声中,我反而联系上律师。

“你好,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,并且做一下财产分割。”

3

我处理完积压的工作后,回到家,却意外地发现夏佩兰正窝在沙发上等着我。

一见我,她便露出委屈的表情,软声冲我撒娇,仿佛之前的一切争执都是我的错觉。

“老公,你怎么才回来啊?我错了,我不该打你,要不我煮个鸡蛋给你揉揉?”

夏佩兰一脸心疼的模样,可也是嘴皮子上下一碰,随口说说而已,不见她有任何行动。

也对,我将她照顾得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,现在怕是连个鸡蛋都懒得煮了。

说完这句后,她似乎笃定我会顺杆而下原谅她,掖紧毛毯后,就开始对我下达命令。

“最近我要好好养身子,将亏损的都补回来。你去给我煮个粥,再熬个鸡汤。对了,多熬份鸡汤吧,给云霆送去,他这么惨了,也要补补。”

我脱下外套,直接往卧室走去,并不理睬。

夏佩兰顿时将眉一竖,大喊道:“许子阳,你还在闹什么吗?我都没痊愈就赶回来陪你,你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”

我的脚步一顿,被她的厚颜无耻刷新了下限。

“你可以让冯云霆来照顾你,毕竟你不是要给他生孩子吗?”

我抬眼,平静地回道,实则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今晚出去睡了。

毕竟,只要想到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,我就忍不住感到一阵窒息。

“许子阳,你真是没良心!亏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,你就以这个态度对我?算了,我给狗吃都不会给你!”

我的目光落在她身前的茶几上,才发觉那里堆着一个塑料袋,跟夏佩兰的其他东西摆在一起,是那么不起眼。

透过塑料袋,我模模糊糊看见里面竟是几块酥饼,上面还缺了几块,大概是她出院时随手在门口买的,自己没吃完就当做礼物送我。

“我不是垃圾桶,你可以送给冯云霆吃,相信他会很乐意。”

说完,我瞥了一眼夏佩兰不可思议瞪大的双眼,下定决心离开。

我在酒店住了一晚,没有夏佩兰频繁的起夜打扰,也没有她半夜非要我出门给她买东西的烦恼,我睡得很香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却收到了银行账户扣费的消息。

上面显示被转走了20万,收费方在一家医院。

顿时,我心里有了猜测,驱车赶去。

没想到却看见昨天还虚弱异常的夏佩兰蹲在冯云霆身前,为他洗脚。

“云霆,”夏佩兰缠绵地喊着,脱去他的鞋袜,将他的脚放在水中细细地擦洗着,“你怎么连腿都动不了了,你的病……”

她说着说着,几乎要落下泪来,一旁的冯云霆坐在轮椅上,托起她的下巴,轻柔地为她拭泪。

“佩兰,对不起,我恐怕不能陪你多久了。”

“不,就算你动不了,我也会照顾你,我死后,也还有我们的孩子来照顾你。”

夏佩兰攥紧脸边的手,深情地回应。

屋内上演着郎情妾意的戏码,屋外的我却是浑身冰冷。

眼见着夏佩兰就要解开冯云霆的衣服,为他擦身,我开门走了进去。

“许子阳,你怎么来了?!”

夏佩兰一下子站起身,惊慌地喊道。

过了几秒,她反应过来,立刻换上了质问的嘴脸。

“你不是对我不管不顾吗?怎么还跟踪我。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没脸没皮的人。”

我扫视着四周,豪华单人病房,并不是冯云霆能够付得起的,再联想到手机上的支付信息,一切都明了了。

我看向冯云霆,他坐在轮椅上,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。

只是在察觉到我的视线时,露出了挑衅又得意的目光。

“享受着我的钱和我的老婆的伺候,爽吗?”

我紧盯着他开口,对方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渐冻症使他面部都微微僵化,但他还是极力扩大自己嘴角的弧度。

“哪有,当初要不是我和佩兰之间出了误会,哪还轮得上你。现在,也只不过是重回正途,我和佩兰注定会长长久久。”

一旁的夏佩兰一听,顿时感动得两眼湿润。

倒衬得我这个合法丈夫棒打了鸳鸯。

“所以,你承不承认拿我的钱去养他?”

我看向夏佩兰,冷漠地问道。

她小心瞥了瞥我,对我的态度显得有些犹疑,但还是选择维护冯云霆。

“你别说这么难听,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?我拿去给云霆交医疗费,那是在救一条人命!”

见此,我点了点头,不再废话。

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跟他过去吧。”

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,递到她面前。

“签了它,你们就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,不用再躲着我了。”

4

我将手伸直过去,却被夏佩兰一把打掉离婚协议书,随之而来的,是她的尖叫。

“不行!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,你不能反悔!”

爱?

我几乎又要笑出了声。

率先背叛我的人是她,凭什么还要求我遵守诺言。

这样的她,值得让我拿什么去爱。

我放下手,望着夏佩兰惊慌失措的脸,眼里一片冰冷。

“既然你不签,那我就去申请拿回我的那笔钱。现在,你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吧。”

我居高临下给了夏佩兰第二种选择,看着她纠结的模样,心里涌上了不耐烦。

既要又要,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。

“我……”

她的声音刚响起,一直冷眼旁观的冯云霆终于出声了。

事关他的治疗,他显得格外急切。

“佩兰,救我……你不是说,等我病好了,我们就再续前缘的吗?”

顿时,夏佩兰一咬唇,下定了决心。

她缓缓蹲下身,捡起离婚协议书,在临签字前还要装作深情款款地看着我。

“逸晨,你又何必逼我如此,我……”

“别说废话了,赶快签。”

我不耐烦地打断她,催促着,感受到旁边冯云霆越来越亮的目光,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。

见我丝毫不留情面,夏佩兰脸上佯装的深情破裂了,她扭曲着脸,深吸一口气后,写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
一笔一划,我们之间的三年画上了句号。

将离婚协议书拿到手后,我便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。

5

回到家后,我立即打电话给搬家公司,让他们将夏佩兰的东西全部清走。

她太害怕我要回那笔钱了,所以连内容都没看清,就签上了字。

所以,她不知道签的是自己净身出户的协议。

待夏佩兰的东西全部清出去后,我又叫来修锁师傅将家门换了个锁。

解决了困扰我的人和物后,我便舒舒服服地休息。

第二天一早,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砸门声。

同时,我的电话也不停地在响。

这样的架势,也只有夏佩兰能做得出来了。

但我也只是将手机关机,翻个身继续沉睡,不想理睬。

我爱她时,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。

不爱后,也可以决绝地放手,再也不会回头。

只是我没想到,她竟疯到找人拆门的程度。

“许子阳,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!你凭什么扔掉我的东西?!”

夏佩兰冲进卧室,一把将我扯起。

我挣脱她的手,闻言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觉。

那些东西都是我买的,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

见我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,半响后,夏佩兰又软声开口:“子阳,虽然我们离婚了,但是情意还在,你没必要做这么决绝啊。”

“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给你的礼物,你可以原谅我吗?”

一个小盒子被放在我的面前,我顿时清醒了过来。

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包装盒,一打开盒子,一枚袖口就掉了出来。

整体一看,便知道是粗制滥造,甚至内侧还有一小块掉了皮,露出里面的铜色。

见我不出声,夏佩兰有些势在必得地开口。

“子阳,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?这可是名牌。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复合,就别闹得这么难看了。”

我随手将袖口撇到一边,心中暗嘲。

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廉价袖口,还想换我对她未来生活保障的承诺。

真把我当傻子吗?

她满嘴阐述着对我的爱,可字里行间全是将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。

我再一看盒子底部,那里还有一张小小的纸片,上面写着“证书”。

一个猜测浮上我的心头,我不由地按亮了手机。

果然,夏佩兰的拼小圈没关,上面显示着前一天,她在一家专卖a货的店买了9.9包邮的袖口,甚至免费赠送鉴定证书。

顿时,我冷笑一声,一把挥开面前的廉价袖口,不想再多给一个眼神。

若是以往,我定要质问到底。

可现在,我懒得浪费自己的时间,毕竟夏佩兰不配。

袖口被打落在地上,滚进床底却无人在意。

叶新柔脸色一阵青白,想发火又害怕真的惹怒我。

最终,只能装可怜,试图博得我的怜爱。

但得到的,却是我更加冷淡的表情。

“我们已经离婚了,现在这是我的房子。把门修好就赶紧走,否则我就告你私闯民宅,损害他人物品。”

顿时,夏佩兰瞪大了眼,似乎没想到我会绝情至此。

她嘴唇颤抖着,却再也说不出求原谅的话来。

这一刻,她心中的侥幸彻底破裂,她真正意识到,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我了。

6

此后,夏佩兰便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段时间,只是偶尔我会从双方的朋友那里得知一点点消息。

“你老婆怎么现在到处借钱呢?你又不是没有钱的人。”

“我前天看见夏佩兰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,兄弟,你是不是被绿了?不过,她怎么找了一个坐轮椅的。”

此类的情况发生很多次,最终我不得不发朋友圈宣告我和夏佩兰已经离婚的事实。

只是,刚发完没一分钟,在一众安慰声中,夏佩兰的评论显眼的厉害。

“家住海边吗?管这么宽。你们这些人就是盼着别人过得不好是吧?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交友不慎,交到伥鬼朋友!”

夏佩兰的话实在是难听,顿时,评论区变成了吵架现场,同时,我也收到一条接一条的消息。

“兄弟,我力挺你,夏佩兰也太不是人了,出轨还这么理直气壮。”

“许子阳,是男人就别跟夏佩兰复合!我倒要看看,她守着一个渐冻症病人能过上什么好日子?!”

我一条条的回复,也一次次坚定自己的决心。

同时,拉黑删除了夏佩兰的所有联系方式。

用我的方式,跟她撇清关系。

我倒要看看,连朋友都没有了,孤立无援的她带着一个渐冻症病人要怎么过活。

但是,有一天,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。

一接听却是熟悉的声音。

“许子阳,你快来帮帮我,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……”

听着电话里的哭腔,我出乎夏佩兰意料地答应了。

她惊喜的声音传来,我却满心想着如何看她笑话。

她的崩溃,我早已预料,只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早一些。

还是在那家医院,只不过换了间普通病房。

冯云霆的病每天都在烧钱,夏佩兰根本无法负担单人豪华病房。

这次,没等我敲门,夏佩兰就迫不及待将我扯到门外哭诉。

“子阳,我怎么办啊?我现在已经怀孕了,可以胎相不稳,医生说随时就会流掉,甚至再也怀不上了。”

“而且,云霆的病也越来越重,现在他已经起不来床了,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,真的不想再照顾他了。”

看着夏佩兰痛哭流涕的脸,我心里一阵快慰。

自从怀孕后,便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她怎么会忍受得了伺候别人的活。

就算一开始天真地没觉得辛苦,长久以往定会暗自不满。

停顿几秒后,我故作怜惜地询问:“那你想我怎么帮你?”

顿时,夏佩兰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
她靠近我,攀附着我的胳膊,用能腻死人的语气说着自己的要求。

“徐子阳,我们复婚吧。兜兜转转,我发现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。”

“我不想失去做母亲的机会,我一个人根本无法给肚子里的孩子提供营养和检查,求求你,就当救孩子一命吧。”

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看清了夏佩兰的真面孔,但是她却一次次刷新我的下限,让我明白她可以更加过分。

就算现在,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,都是为了自己,每一丝一毫是为了我。

听着她嘴里的爱,我更是感到讽刺。

辜负真心的人,根本不配说爱。

“这样啊——”

我拉长了音,在夏佩兰的期待中,轻声说完后一句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不轻不重的一句话,夏佩兰却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,眼神都茫然了一瞬,随后便是绝望。

看着她灰暗的眸子,我勾起了一抹笑意,继续添油加醋。

“夏佩兰,一命换一命。这是天注定你要就此失去孩子,而且是你自己打掉了最后一个孩子。”

“他本可以健康成长,可以看看这个世界,甚至还可以叫你妈妈,但现在,因为你,他只能被肢解死去,躺在冰冷的托盘里。”

“夏佩兰,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!”

我的声音越提越高,带着我压抑已久的痛苦。

“别说了,别说了!”

夏佩兰崩溃地捂住耳朵,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。

她站不稳似的一下子跌坐在地,就这一下,她的身下立刻蔓延出血色。

没有了麻醉药,她将亲身感受到自己的孩子逝去的痛苦,也亲眼看着自己失去做母亲的机会。

夏佩兰情绪波动太大,导致一下子晕了过去,我叫了医护人员前来后,就准备抬脚离开。

“你是家属吗?要留下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,缴费窗口在那里。”

我摇摇头,指了指那间病房。

“我不是家属,她的家属在那里。”

烂锅配烂盖,绝配。

7

自那次见面过后,夏佩兰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一段时间。

再次见面时,依旧是在医院。

不过是医生通知我来的。

面前的夏佩兰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,紧闭着双眼。

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,病房里充满了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。

我从医生那得知,她又流产了,而且还因此切除了子宫。

“我们从夏女士的通讯录中,看到对您的备注是她的丈夫,对吗?”

我一愣,落在夏佩兰身上的眼神复杂。

我不明白她现在将我的备注改回,还有什么意义。

毕竟,失去的,是不可能再回来了。

最终,我还是摇了摇头,否决了医护人员的话。

“我不是,我们只是认识,可能是她备注错了。”

送走了医生,我一回头便发现夏佩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,正目不转睛盯着我。

她眼眶泛红,泪水在里面酝酿,要落不落。

“你为什么不承认?”

“我都这个样子了,你连骗一骗我都不愿吗?”

她的声音凄厉,我却沉默着不做反应,甚至面带嘲讽。

当初,我也是这样,希望夏佩兰骗一骗我,可她丝毫没有顾及我的心情,大咧咧地承认了自己打掉孩子的事实。

那时候,她每一句话都往我的心窝子里戳,现在,又凭什么要求我以德报怨呢。

见我半天没有反应,夏佩兰挣扎地坐起。

她够上床头一个袋子,伸长了手要递给我。

“这是我为你去城东买的糖饼,我知道的,你难过时,总要吃点甜的。”

夏佩兰眼巴巴地看着我,说得恳切。

但我仍没有动作,甚至心中一沉。

原来,她什么都知道。

她知道我的痛苦,知道我渴求那一点甜,但依旧装作视而不见,吝啬给我。

现在,失去一切的她又想了起来,又想要弥补。

可我已经不需要那一点安慰了。

自从得知孩子被她擅自打掉的那一天,我便再也不会对她有所期待了。

无论是爱,还是恨,我都不在乎了。

我没有接过,任凭她举着的手微微颤抖,最后脱力地砸在床上。

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。

“既然你没什么事,我就走了。记得把备注改掉,以后别再麻烦我了。”

我说得绝情,转身离开。

“别!”

身后传来挣扎的声音,还有重物落下的声音,但我还是目不斜视出了门。

这一刻,角色调换,夏佩兰终于明白,看着面前人的离去却无法阻拦是多么的无力。

8

我跟随公司的安排,离开了这个城市。

在新的居住地,我开始了崭新的生活。

充实的日子弥补了我的伤痛,我逐渐将过去淡忘。

只是偶尔,我也会从朋友那里听到关于夏佩兰和冯云霆的八卦。

他们说,冯云霆住不起院了,已经回了家。

可他孤家寡人一个,根本没人照顾几乎是瘫痪在床的他。

现在,他连脸都瘫了,嘴歪脸斜。

他们还说,夏佩兰疯了,天天抱着医院给的布巾,嘴里不停地喊着宝宝,然后满大街乱跑,像是在找谁。

但这些,都与我无关了。

我笑了笑,不置一词。

辜负真心的人,总会得到报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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